第16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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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容与掀开帘的时候，桌上东倒西歪了几盏瓷杯，还有一坛半空的竹叶青，张鄜看起来正在独自饮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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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比几日前瘦了，眼眶微微地陷下去，颔边也生了些微青的胡茬，使得本就锋利的轮廓愈发深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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桌旁的短檠灯静静地烧着，映着握着斩白蛇剑的那双手，上边的新茧长了一层又一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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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上身上曾经有被人下过死生蛊的痕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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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给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，咳了咳：“但或许是施术者自身的缘故，又或许是母蛊已亡的缘故，陛下身上的子蛊似乎失效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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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医们围着救治了三日，才将人从鬼门关抢救回来，想必过几日便能醒转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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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六皇子么，倒是命好，只是受了些惊吓和皮肉伤，睡了几觉之后便缓过来了，每日嚷嚷着要见他父皇，可把我吵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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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鄜道：“我耳朵不好，你想说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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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容与绕了半天，才尴尬道：“那什么……眼睛怎么样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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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时好，有时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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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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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的时候看得清楚，坏的时候……也能看出是个人形，足够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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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鄜闭上眼，缓慢地揉着额角：“我杀人的时候也不用特意看清对方的样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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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容与顿了顿，问道：“那砚山行宫至少有一万禁卫把守，据说连四皇子生前养的那几千精锐府兵，如今也尽数归到钟曦手下，成了名正言顺的‘护卫军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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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你现在的状态，为何不等沈将军他们回来之后再做攻取的打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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