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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当如何?”
腰侧伤口隐约作痛,秦儋刚想离去,闻声又回头看她。
“……那镯子是爹爹给我的,我自小戴着,你说承不起,可它险差抵了我一条命。”
程清低头看着鞋面绣样,旋起脚尖在地上轻点了点。
“眼下我身无银两,暂无予你赏酬……你方才在马场上举动,他们少不得要找你麻烦,你一介马夫——”
原是这个,秦儋正想出口解了这出错乱因缘。
“不若同我回去罢。”
晡时红兰似火,如午后日色将跌未跌之时,那琥珀瞳迎着夕光,定定看他。
喉中话咽下,秦儋垂眼道谢。
人人尽道江南好,江南妙,他从来不解风情,此刻却突生起了兴致。
程府踞西巷一尾,祖荫数代积蕴于此,巷深人稀,转过双九髻卷云纹镇宅石狮,入眼玄色黑漆宅门,青碧绘饰梁栋簷桷,兽面獠牙锡环,三转滴水重檐,阶墀宽广,院宇深沉。
秦儋跟行轿尾,将之尽收眼底。歙州盛茶行商,水陆皆运,业于茶者富甲一方,遍地豪奢。天高皇帝远,这程府邸门即已如此逾制,更莫谈内宅,何怪一生痴绝却也无梦至此。
程清坐于轿中也不免听到议论,不过是些腌臜话,都一并在她下轿时噤了声,她懒留眼给那些巷口妇人,心里烦躁,闷着头直步踏进了府中。
“可长眼了——”
一道清磁男声尾调上扬,到末了变得有些尖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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