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领教过大西北泼辣到能把五官吹跑的风,哪哪的风都显得格外仁慈。
“那年这里堆了好些麦子。”
她说着,把光束投进黑暗。
夜色下的场院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,和夜穹融合,看起来像是巨兽的某处骨骼。她的光,是投喂巨兽的口粮。
吃下光,巨兽吞噬的回忆就被无罪释放。
场院,是他们初见的地方。
陈顺从来没敢说,打见杜蘅第一眼后,很长一段时间,他对她只有一种感受,那就是——不适。
无端端的不适,带点厌弃。
不想见到她,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。想方设法,避险滩似的避开她。
那是1975年,五月。
麦海泛金。
陈家坝又迎来一个丰年。
这天,陈顺带着一群老插和村民在场院打场。
麦子割下来捆好,拉到场院就等着打场。
打场是纯纯的体力活,天不亮就得去解疙瘩绳,到场子上把麦子摊开,用木叉疏松,等太阳晒透让骡子拉碌碡上场碾。碾得差不多,换人来,把麦子挑松,再晒一会儿,牲口继续碾,要来个三四回才算完。
知青队伍路过场院时,陈顺正赶着牲口碾第三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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