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,他只能硬着头皮,带着一脸惶恐,再次的向正在临时营帐中审阅伤亡名单的荀彧汇报。
『令,令君……』李军候的声音带着哭腔,『那……那铁炮实在太沉了……卑职……卑职已试过两辆牛车,车……车轴都断了……实在……实在无法装运啊……』
荀彧放下手中的竹简,抬起头,眼神锐利如刀。
如果目光能杀人,李军候现在估计身上不止七窍了。
沉默所形成的无声的压力几乎让李军候窒息,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,也不敢擦拭。
片刻之后,荀彧起身,再次来到了『灾难』现场。他看着地上两辆报废的牛车,断裂处新鲜的木茬如同嘲讽的嘴巴,他也看着那两门沉默却无比沉重的铁炮,也同样看到了周围士兵麻木的脸,工匠躲闪的眼神。
一股深沉的疲惫和荒谬感涌上荀彧的心头。
运这两门火炮,似乎比攻打鬼哭隘还要难!
山东中原这层层迭迭的僵化、推诿、无能,如同无形的枷锁,束缚着一切,也捆绑着荀彧的手脚,迫使他必须停下对于战局战略的思考,而转入这种没有多少价值,却偏偏不得不做的琐碎之中。
有价值么?
没价值么?
这一条路,是大汉山东三四百年来,自己选的……
荀彧走到一辆还算完好的牛车旁,蹲下身,仔细看了看那单薄的车轴和结构,又看了看地上火炮的粗壮炮身。
一个想法很快的就在他脑中成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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