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无辩赏之取,岂非焚毁之?今观将军佩虎符,却行此苟且事,犹腐鼠栖鸾阁,沐猴而冠缨!』
那颜氏子慨然而言,翘着鼻孔对着臧霸,『岂不闻《左传》云「惟器与名,不可以假人」乎?将军若是迷途知返……』
臧霸嘿然有声,『你这是准备教训我?』
『某有闻,麟阁栖凤,必择琅玕之枝;虎帐拜将,当遴钟鼎之嗣。』那颜氏子弟侃侃而谈,『如今将军蓑衣未脱于陇亩,缊袍尚染乎黍腥,掠民脂祸害乡野,非悖乎《王制》「爵人于朝,与众共之」之训耶?』
臧霸压抑着胸腹涌动而起的怒火,低声说道:『说完没有,说完就滚吧!』
那颜氏子弟显然错愕了一下,旋即也是愤怒起来,『嗟尔臧竖!刍牧遗矢未燥,辄敢衣紫怀黄?某好心劝慰,汝却不识好歹!今佩龟钮而称将军,宁不知古有训「含牙带角,前爪后跃」耶?夫我颜氏子孙,梧桐庭燎,烬皆鸾羽;冰井台砚,垢即龙涎。尔等又是何物?营门列戟,锈是犁锄;行乞地方,腥同秕糠!有俗云,「武夫拜将,犹似阉人彤管!」今观汝言行举止,殆胜阉竖!彼刑余之辈犹识经书之贵,田野舍郎但知菽麦之珍!尔等真是不可理喻!且去,且去!』
随行的奴仆突然嗤笑起来,有个佩着环首刀的竟往散落的上霉变的粟米啐了口痰。
臧霸的瞳孔涌动出了血色。
他看见十八岁的自己握着滴血的柴刀,颜府管家的眼珠正粘在他草鞋上。
他看见他带着兵卒攻破县那日,把县尉的头颅掷进火堆时,四周响起的欢呼比灶膛里爆裂的柴火更灼人。
他看见了那喋喋不休的颜氏子弟上下翻飞的嘴皮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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