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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笨,就有救。知不知道,你师父为何留你们下来?”
苏彦升身子微颤,几度歙唇,始终没发出声响。
阿傻为他包扎敷药处便在医庐隔邻,伊黄粱与师父的对话,苏彦升起码听了六七成,足够推敲出真相。
——他是师父留下,供师弟鹿彦清更换的“零件”。覃彦昌他们全都是。
他不想问伊黄粱,被取走身躯一处、甚至是数个部位的“零件”,究竟还能不能活,他根本不想想,不想面对,自己被师父生生舍弃了的现实,仿佛他们是一根铁钉、一块角料,而非有血有肉的人。
(师父他……怎能如此待我?怎能如此待我!)
鹿彦清闯祸,自来由他收拾;同侪间流传的“私生子”耳语,他也不动声色地抑制;鹿彦清行事张扬,不知天高地厚,若非他谨慎打点,早已开罪各派……师父总把珍贵的刀法秘奥,授予好逸恶劳不思进取的私生儿子,任凭苏彦升如何努力,所得永远不及鹿彦清之二三。
本以为任劳任怨,总有一天师父能想到自己的好处,谁知在他心中,我等还不如那小畜生一根指头!
伊黄粱看着他面色变幻,时而切齿,时而哀伤……待他情绪渐复,才哼道:
“你想在外头吹风,享受所剩不多的凉夜,就继续站着,或可进来,听听让你活下去的建议。”
苏彦升错愕不过转瞬,旋即撑着锄柄一拐一瘸,跌跌撞撞地扑进门内,落座之前,还没忘顺手掩上门扉。伊黄粱冷眼旁观,片刻一笑,信手指窗,用的还是原本搁在医庐桌上的那卷破书。
窗外,阿傻卷起袍袖,用一柄小花锄掘地,土坑虽还看不出形状,但苏彦升知道它终究会掘出两处窋窟,埋尸填平,覆以草树,又是一方花影闲庭,谁也看不出蹊跷。
覃彦昌的尸首不在少年身畔,苏彦升也无心查察,反正人都死了,理他做甚?望向白白胖胖的医者,等他为自己指出一条明路。
伊黄粱遥指阿傻,怡然道:“他给人废了手,经我换脉,才恢复成你看见的这样。老实说,我没换过一百次这么多,但像他这样的,我敢说一百个里未必能有一个;关键不在我,我的手术每回都很成功,只是复健的痛苦,胜过剖体抽筋百倍千倍,捱不过,这一刀就算是白挨了。
“你比较了解你师弟。你觉得,他是不是这么坚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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