魄,明艳不可方物。而她甚至无心使媚,淡漠的神态无论任谁来看,皆看不出有一丝勾引少年的意思。
夜之水仙,耿照忍不住想。
以花比拟,她只能是黑夜池畔那一蕊清幽,以冷冽之姿睥睨世间,遗世独芬,片尘不染,再没有什么能在她心湖上吹起涟漪,说不定早没了那片湖镜,心都不知伊于何地。
女郎信手将垂落颊畔的鬓丝勾至耳后,肥大的黑绸云袖滑至肘间,露出半截鹅颈般修长白晰的藕臂,微启樱唇。
“诱敌做到这般地步,该说你胆识过人呢,还是赌性坚强?”她的嗓音出乎意料地低平,带着一丝轻哑似的气音,但仍极是动听,与一身浓发黑衣的夜魅风情十分合衬,亦不失雍容孤冷。
耿照强抑住扯被掩身、轻摇脑袋的冲动,调息对抗着脑中尚未全褪的昏沉——“留情血吻”的药性能令三姝从他身边被移走而耿照浑然不觉,黑衣女郎“赌性坚强”、“胆识过人”的讽刺,绝非虚言恫吓。
“或许在我心中,从未将夫人视作敌人。”少年定了定神,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,喉间肿胀刺痛,印象中只有同沐四公子狂饮宿醉那回,有过这般不适。还有纵欲过度也会——
才这么想着,就听女郎道:“以一个刚睡过我女儿的人来说,你倒是挺敢讲的啊。我该称你典卫大人呢,还是耿盟主为好?”
(……果然是她!)
“要看今日之会,夫人是以哪个身份与我说话了。”
他缓缓抬头,忍着药效未褪的不适,正色道:“是中书大人的续弦,还是以狐异门的代理门主、昔日‘鸣火玉狐’胤丹书胤大侠之遗孀,三十年前即享有‘东海武林第一绝色’美誉,人称‘倾天狐’的胤野胤夫人?”
◇◇◇
“您说任宜紫任姑娘,是……是胤野的女儿?”
乍由蚕娘口中听见时,耿照差点惊掉了下巴。
“我有八九成的把握,那名唤任宜紫的丫头,就是胤野的骨肉。”隐于纱帐的银发异人哑着嗓子,缓慢的语调有着别于既往的沧桑与哀伤。
胤野年轻时以美貌著称,见过的人不在少数。
任逐桑的夫人或能深居简出,不与外界接触,任宜紫可是活跃于平望东海的主儿,不知勾了多少青年男子的魂,更别提曾代表杜妆怜出席四大剑门之会,在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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