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迟将指挥使递来的清酒一饮而尽,依言坐下,“宫正司今日抓走了长门宫东室的一位弃君,希望指挥使下发一道秘密文书,让她们放人回去。”
“羽林禁军从不干涉宫闱罚令。”
“但飞鱼令可以。”,七迟颇为无赖地冲指挥使伸了下手,“众所皆知宫正司只进不出,妾尚未查明给东室弃君提供药方的医师,若线索断在这里,怕是再难找到新的突破口了。”
指挥室从鼻孔里嗤出一声气,铁灰色眼仁直勾勾锁定七迟,渗出尸山血海里走出的森冷,“好大的口气,竟然当着我的面要滥用飞鱼令。”
“怎么能说是滥用呢?”,七迟正色道,“华清宫一事已不再止于后宫阴私,噬心丹两次现身,一次夺走了公主的命,一次明目张胆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发生,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赌。”
指挥室斜睨七迟,“既然如此严重,何不将情报上递陛下,请陛下定夺?”
七迟道,“事情尚未明朗,我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服陛下,目前迫在眉睫的就是找到东室联络的医师。”
指挥使幽幽叹息,“你打小就是孩子里最尖牙利齿的一个,长大后有了主意就更不得了了。早知今日,当初何不向陛下表个认错的态,我们都知道那件事不是你的本意,只要你肯递一个台阶就解决了。姜七迟还是那个人人爱慕的羽林郎,何苦转牛角尖,把自己龟缩长门宫一隅,寸步难行。”
七迟敛去笑容,素来温和的面孔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冷硬,几乎要与羽林营的石墙融为一体,令人惊诧地发觉这人原本的五官自带的压迫感。
“可事实就是如此,我亲手杀了兄长,铁证如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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