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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约莫是琴谱太催眠，她看着看着就在窗边打起了瞌睡。周身好冷好冷，这是一个飘着鹅毛大雪的梦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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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女人怀中抱着襁褓，踽踽独行在雪夜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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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行过的路径，留下一连串梅花似的血迹。风急雪厚，淹没到她的小腿，可她衣服却单薄得很，嘴唇冻得发紫，婴孩在她怀中发出响亮的啼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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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男人从身后追上来，捉住她的手臂：“你要去哪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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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梦里看见亲爹的脸，乔胭是有些惊奇的。这似乎是更年轻时候的流泉君，多了几分急躁和冒进，他牢牢抓着女人，看了眼来路昏沉的天色，沉声道：“再往前走，他会杀了你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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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敌不过他的力气，在推搡中跌倒在地，她死死抓着他的衣角，指骨因用力而泛出极度的苍白，清冽的眼泪顺着雪白的脸颊滑落，泣声悲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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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乔晏渺，大夔没了！我爹我娘都没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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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胭手一滑，从打盹中惊醒。她分外茫然，这不像是她的梦，梦里的女人不是她娘，也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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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摸了摸眼睛，摸到湿冷的泪痕，梦中的她似乎也能体会到女人的悲伤，情不自禁为她落下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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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茫然间，她感受到一股视线，抬头和对方对视了个正着：“你什么时候醒的，怎么不出声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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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隐泽紧抿着唇，一眼不发。身体躺得板正，看上去很是僵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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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醒了就好，有不舒服的地方吗？要喝水吗？”乔胭又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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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隐泽表情隐忍，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：“……拿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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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胭：“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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