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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这话时,村里的癞子正倚着树,搓着膀子上的泥,心中一阵舒坦。
大人们嘁嘁喳喳,小孩则更加口无遮拦,一日日地耳濡目染着闲话,慢慢也学会了拿阿弟开玩笑。
每当他从村口路过,光屁股光脚的脏孩子们一哄而上围着他跑,挂着鼻涕的小嘴唠叨着,学大人的样子,问小媳妇几时大肚子。
吴阿弟心中忧闷,性情也越发暴躁乖戾。成日间脸色阴沉,喜怒无常。
有时吃着饭会猛地停住,夺过细妹手中的碗,朝地上狠命一掼。
有时一根接一根地吸烟,屋里烟雾缭绕,呛得人睁不开眼。
有时成宿成宿地不睡觉,手枕着胳膊别过脸去,不搭理人,问话也不答,当细妹迷糊过去时候,则飞起一脚突然将她从床上踹到地上。
还有几次在酒后红了眼,抓着菜刀贴在她脖颈上,强迫她发誓会在一个月内怀上孩子。
吴细妹以为只要不断忍耐,总有一天会过去。
然而,麻绳专挑细处断,厄运只挑苦命人。
某天午后,正在田间干活的她看见吴阿弟站在田埂上,跳着脚冲她招手。细妹茫然走过去,被吴阿弟抓住手腕,急匆匆拖回了家。
刚进门就看见一个半大小子坐在竹凳上,眼瞅着地,不敢瞧她。
吴细妹认出这是阿弟大爷家的小儿子,今年刚满十八。
非年非节的突然上门干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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