甥送伞。
樵夫十次送伞回来九次要告状,不是“你家晓笙带着南禅打雨仗”就是“你家南禅非得淌水玩”,苏云常笑眯眯地道完谢,请他回家,扭头就分给湿漉漉的两人一张凶神恶煞的脸,扬言要罚他们跪搓衣板。
舅妈肯定是不用跪的,都让苏南禅一个人跪了。他装模作样地跪个一时半刻,舅妈就会端着热汤过来拉起他,用力清清嗓子提醒屋内故作淡然的人,然后让他去跟舅舅撒娇卖乖。
舅舅总拿他们俩没办法,只好高高举起,轻轻放下。
挨最轻的罚,喝最香的汤。
下次还敢。
岁月就这么一日复一日地过着,萍乡山水如画,不知时光流逝。
苏南禅忘了是哪一年,大约是在舅妈又一次远行回来后,忽然特别爱叫他“小鬼怪”,没事也要找事来叫一声,听着像骂人,语调却很亲昵,还有一点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悲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