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沙堡还剩下半个残骸，孤零零地窝在远离中心的角落，像一只被箭刺伤的孤鸟，被排挤隔绝在圈子之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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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醒百无聊赖地拨了拨散沙，被雪水浸湿的沙子变得黏腻，完全没有要再沾回沙堡的意思，死死地粘在醒醒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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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醒看了眼沾在手上的沙子，站起身之后又垂眼看沙堡，面无表情地抬脚将剩下的残骸踹散，而后不紧不慢地踩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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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，你是不是要走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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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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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声似乎还在变声期，声音沙哑低沉，滞涩的像是院长办公室那个老旧的收音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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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醒回头看了眼，见是程挺，又默不作声地转了回去，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沙子上踩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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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挺见醒醒不理他，面上的表情难看了几分，紧紧地攥了攥手后又固执地问了一遍，“你是不是要走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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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醒垂眼看着地上变平整的沙子，慢吞吞地嗯了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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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，但是在亲耳听到醒醒承认时，程挺还是感觉心脏重重地向下坠，连脑子都开始昏沉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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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醒醒想的不一样，程挺并不讨厌醒醒，甚至还很喜欢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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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醒长得比孤儿院其他的孩子加起来都好看，程挺总是在偷偷看他的时候生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，猜测醒醒会不会是某个豪门弄丢的孩子，流落在这里受苦，在几经波折之下被豪门找到，最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一个被所有人宠爱的小王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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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美好的童话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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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他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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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他在醒醒的生活里会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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