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,唯剩无限悲凉,低声唤道:“舅父……”
皇帝听到这一声,似是被刺了一下,面颊抽动,半睁开眼竭力聚起目光,艰难地断续道:“……天乙星……你要……国运……”完颜宁心下了然,沉静地道:“臣明白。臣虽不敢自居吉星降世,却也知道自己受陛下恩遇、受百姓供养,今生唯有竭尽所能维护大金国祚,方能回报陛下恩德与万千黎民的膏血奉养。”皇帝闻言如释重负,眼中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目光复又涣散。
完颜宁等了一会儿,始终不见皇帝再有所示,便去唤了郑夫人进来,二人同在榻前守候。不一会儿,漏箭刻交亥正,昏迷中的完颜珣咽喉中咕咕作响,忽然又大咳几声,睁开眼睛哑声叫道:“太子!叫太子来!”说罢,口鼻中嘶嘶几声,虬曲的十指无力地软垂张开,整张灰败脸皮耷拉下来,就此气绝。
完颜宁一怔,望着皇帝花白的头发凌乱地散在枕上,心中一片冰凉,空荡荡地辨不出悲惧哀愁来。须臾,她定了定神,回身转顾郑夫人,却见后者容色淡定,静静地道:“公主暂请节哀,敢问公主作何打算?”
完颜宁一凛,猛地明白过来,自己虽然韬光养晦,一直不肯卷入夺嫡之争,可身在天子近旁,又顶着“吉星降世”头衔,时局事态哪能容得自己独善其身?眼下形势紧逼,当真避无可避,必须在太子与英王之间选一个,一步行差踏错,便成万劫不复,新君绝不会放过,唐朝的上官婉儿就是前车之鉴。
她自仆散安贞夫妇血淋淋的惨剧亲历伴君如伴虎,天家人情凉薄至此,君臣义、兄妹情在皇权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,加之又失去了最后的依靠,一直和光同尘,谨小慎微,只求自保。今日被逼到这般地步,反而不再害怕了,心下只剩冷笑自嘲:“我这条小命,原本就是捡来的,又有什么可惜?”只是她自幼熟读圣贤书,又受庄献长公主教导,自然不肯附逆作乱,当机立断决意襄助太子,忙低声道:“陛下遗命传召太子,我自当奉旨而行,咱们叫个可靠的人去传旨吧。”
郑夫人微微颔首,补充道:“一个不够,还需多安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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