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王更显侍疾殷勤。
数日后,皇帝病势好转,神志清醒且能靠坐言谈,完颜宁循例定省问安时,他正斜欹着软枕与完颜守纯低声交谈。
完颜宁脚步轻捷,又不饰环佩,步履间悄然无声,走到重帷相隔的门外时,恰听到皇帝叹道:“……四妹她,到底怨恨朕害了她的孩儿,所以……”
她大惊,停下脚步悄悄立在门外,只听英王恭顺地道:“既这样,爹爹不如许表弟们一些身后恩荣,也好教姑母安息。”皇帝不悦道:“这如何使得?红袄军复乱,朝野中已有不平之声,若再施恩给九华他们,愈发叫人猜疑仆散安贞有冤。”英王唯唯称是,连连告罪自己思虑不周,又提议道:“爹爹何不加封姑母,再将姑母贤孝德行广刊于世,命宗女宫人乃至天下臣民学习效仿,姑母泉下有知,想来也会觉得欣慰。”皇帝不答,似陷入沉思。
完颜宁心下惊疑,忖道:“听陛下的意思,是疑心姨母怨魂不散害死朝宗,他本就迷信鬼神,又对姨母有愧,这样想也不足为奇,可二大王为何不劝,反而顺着引着他怪力乱神?”她正思索,却听见有内侍脚步声渐近,连忙放重步子走进门内,向皇帝行礼问安。
完颜宁一礼甫毕,门外那内侍便端着托盘躬身上前,请皇帝服药。守纯驾轻就熟地拿起药盏准备侍药,却不料皇帝沉吟道:“宁儿,你来。”
完颜宁并不惊讶,心念电转间早已明了,庄献长公主生前最后亲近的人便是自己,皇帝心中不安,想藉此得到一些安慰。她不动声色地走上几步,礼貌地从守纯手中接过药盏,以银匙轻轻取了一勺,正待送入口中尝药,却闻到药中有隐隐的腥气。
她习香已有数年,嗅觉与司饰内人一般,较常人更为灵敏,因此立刻变了颜色,跪下沉声道:“陛下,汤药有异。”然后便将缘故说了。
殿中众人皆是大惊失色,守纯端过药盏来喝了一口,疑惑地道:“这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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