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渥微微一惊,见禁军士卒神色戒备,便欲上前帮腔,却听车内一声清脆的“停车”,旋即车门半启,一个桃李年华的美貌宫人伶伶俐俐地点足下地,迤迤然走到完颜彝近前,叉手行了一礼,微笑道:“将军何事见问?”
完颜彝本欲问探监情形,怎奈此刻众目睽睽,公主又不现身,纵便他开口相询,料想这宫人也不敢泄露,不得不硬着头皮道:“请问长主,此去是否为祭拜庄献大长公主?”那宫人点点头,落落大方地道:“正是。将军如何得知?”完颜彝道:“末将记得仆散都尉被害时正值盛夏……”一语未毕,那宫人已抢道:“将军闻一知十。”眉尖微蹙,目含警示,几不可辨地轻摇了一下头。完颜彝顿时明白,轻咳了一声,忽听车中一个清和的声音如风动寒冰、水击碎玉一般泠泠作响:“将军见谅,今日为姑母祭辰,我实在不便久停,他日若有机缘,再来恭聆垂问。”
完颜彝忙拱手道:“不敢。是末将唐突,耽误了长主的路程,还望长主恕罪。”那车中人泠然道:“无妨。容我先告辞了,将军请便。”待她说罢,那宫人轻巧地福了一福,又伶伶俐俐地转身回到车中。
完颜彝与王渥目送队伍继续前行,待宫车将要行至身前时,忽然侧帘掀起一角,露出小半张面孔,完颜彝未及思索,本能地低头垂眼,不去直视车中人面容,直至车辇驶过面前方抬起头来。
送别王渥后,完颜彝回到紫微军营房之中,先打开自己的箱笼,只见四季衣衫折得整整齐齐,按厚薄依次上下叠放;衣物之下是笔砚书本,一样理得清清爽爽;箱底压着十一个五十两的银铤,明晃晃地甚是刺眼。
他出了一会神,取出几卷书,与狱中获赠之册一齐搁在案头,将其余书籍和衣物照原样放回去,盖在冰冷的银铤之上,然后又打开包袱,看见里面的物什,心中一热,转而又是一痛。
那里头包着一沓银票,是兄长毕生积蓄;旁边一包是条形硬物,拆开一层又是一层,包裹得极是细致,拆到最后一层马革时,他已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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