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她转身走回庭中,忽听空中一声嘹亮的雁鸣,仰头一望,只见碧蓝天幕之中,一行大雁排空而上、直入云霄,不觉露出微笑,默默道:“良佐啊良佐,你可知人间罗网正苦,我愿化作长风万里,护你鲲鹏展翅,飞上青云。这些蝇营狗苟之事你不必沾染,交给我就是了。”
“阳关万里道,不见一人归。惟有河边雁,秋来南向飞。”秋去冬来,雁信已过,唯有几行晚来的孤零雁飞过邠州城上日色淡薄的天空。
自大昌原一役,臣民信心大增,移剌蒲阿亦籍此上表,奏劾陕西行省统辖兵马二十万却只知凭城固守,蒙军侵扰三年,行省驻军“未尝对垒,亦未尝得一折箭”。枢密院官员在朝中纷纷附和,皇帝考虑再三,终是同意了移剌蒲阿之议,召回行省要员完颜合达与完颜承裔,改由枢密院直辖陕西兵马,试图反击蒙古。圣旨下达后,移剌蒲阿即带完颜彝以及一千忠孝军进驻邠州前线。
二人到达邠州之后,移剌蒲阿趁蒙古大军未到,常领士卒偷袭蒙军游骑和小股后勤,若打退十余或俘虏一两名散兵,便以“主动出击、大获全胜”传捷天子。皇帝远在京城,又极信任这位拥立有功的潜邸旧臣,于是移剌蒲阿圣眷愈隆,炙手可热,朝中之人噤若寒蝉,无人胆敢明言天子。
罚俸之事过后,移剌蒲阿倒未再为难完颜彝,可完颜彝却常觉苦闷难抒。他幼承庭训,向来军纪严明、爱兵如子,移剌蒲阿却总驱忠孝军将士行剽掠之事,率军一日一夜奔驰二百里,只为夺几百生口或千余牛羊,虽抢的是敌军供给,但士卒们疲累难当、不胜其烦,他这个总领也如芒在背、如鲠在喉。
自古军人皆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他纵有满腹牢骚,亦不能顶悖上司,只能反过来安抚忠孝军将士,安排人员休息,调整操练进度,一腔愤郁无从宣泄,神色间时常流露出来,所幸移剌蒲阿并不计较,只当未觉,却依旧我行我素。完颜彝直至此时才明白,兄长从前苦口婆心告诫自己至刚易折究竟是何道理。
“若换作大哥,他会怎样做?”他皱眉沉思,兄长行事沉稳,但同样为人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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