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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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吃一顿饭也未尝不可，在热气腾腾的火锅边上随便聊几句什么，下学期的计划，明天的火车。吃完饭用洗洁精和钢丝球洗净碗筷上的油污，他在这件屋子里留下的痕迹会随着水流被冲进下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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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他将悄无声息地离开，消失不见，或者变成黑白相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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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梁煜衡拉住他的手，他依旧没有甩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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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摸到干燥的皮肤，温热的体温，没被酒气遮盖的洗衣粉味儿，有什么话涌到喉头，就要迫不及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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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不对，他不能说，不该说，如果这是最后的一刻，他不想在此刻听到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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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梁煜衡身上的酒意让他一并醉了，有一部分身体脱离了掌控。他迫切地要把那句话咽回去，他要给自己的嘴巴找点事情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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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他吻了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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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脸上的一点胡茬蹭着他的脸，血涌上来，冲得大脑混沌一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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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件事有什么地方不对，柳锋明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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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他没停，不接吻就要说话，一说话就要犯错。他闭上眼睛，把两片唇沿着梁煜衡的嘴唇一路向下，吻过下巴，吻上喉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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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片刻的理智回神里，他睁眼望向梁煜衡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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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也没看到，对方推着他的两肩，他向后仰到在沙发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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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他没有落在柔软的沙发上，而是跌入黑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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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中没有痛觉，摔在水泥地上也不觉得疼。但耳朵里闹哄哄地，有一个声音声嘶力竭地透过耳鸣震动他的鼓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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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跑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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带锈的铁门在他的眼前重重关上。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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