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0章

开了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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喷水的花洒没来得及关，喷泉一样洒落一片白茫茫的水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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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鸣蹲在水雾里，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微微低头，黑发湿成一绺一绺不断往下滴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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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可怜又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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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线再往下，迟尧瞳孔紧缩，这才看见陆鸣被碎片划伤染红一片的双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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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头扎进水雾里，攥着陆鸣手腕想把人拉起来，一下还没拉动，血却流得更厉害，又被水流稀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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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雾似乎被他眨进眼睛里，刺痛酸涩，迟尧狠狠滚了滚喉结，沙哑道：“做什么呢，这么糟践自己身体！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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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鸣还是垂头一言不发，碎玻璃塑料扎进皮肉，像千万只蚂蚁啃噬骨头，他忽然挣开迟尧的手，摸索着，把地上最后一瓶完好的洗护用品放回架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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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就是觉得……以后该怎么办啊……这点小事我也做不好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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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总觉得我不应该拖累你，但又舍不得放你走……我是不是坏透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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迟尧眼酸得控制不住，泪水混着一起往下掉，他把陆鸣抱进怀里，交颈而拥，水雾包裹像母体子宫给予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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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会好的，我们慢慢来，我是你的盲杖和眼睛，我们一起面对，好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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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嘴唇摩挲陆鸣耳廓，沙哑哽咽着：“你的确坏透了，居然让我舍不得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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碎玻璃塑料掺杂的伤口处起来十分麻烦，况且是大半夜请家庭医生来，这事儿甚至惊动了陆劲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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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生拿着镊子挑碎片，迟尧撇了眼陆鸣因疼痛而收紧的下颌，心底冷笑，当晚就给了教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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