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予怀一行人,上前和声道:“是大烨的客人吗?请随我来,王上等您许久了。”
祝予怀定了定神,踏进了这宫殿般的奢华王帐。
但一进门,他险些以为自己进了灵堂。
王帐中的陈设出乎意料的寡淡,最奇怪的是,帐中四处悬挂着水墨画卷,长长地垂落下来,上面的墨色有深有浅,无一例外,画的都是梅花。
这些宣纸未经装裱,一阵风来,它们就像招魂的灵幡一样,在空中哗啦啦地翻飞响动。
王座上空无一人,一架巨大的山水屏风隔开了前厅与内卧。
屏风后有人在痛苦地呛咳,还有人在低语诱哄。但下一刻,汤匙与瓷盏撞出刺耳的重响,有液体随之泼在了地上,溅出沥沥淅淅的水声。
“够了。”一个虚弱的声音抗拒道,“我说了不喝!”
画卷飘动间,浓郁的药味在帐中肆意扩散。
短暂的死寂之后,一个青年低笑了起来,笑声中带了些嘲讽:“你不是常说‘羁鸟恋旧林,池鱼思故渊’吗?怎么故渊还未见,就一心求死了?”
屏风后良久没有回音,只有愤怒到极致的喘息声。
青年的声音又温柔下来:“你不喝药没关系,我请了人来和你作伴。名冠大烨的‘白驹’,和你一样出身雁安,在落翮山拜师学艺,算起来你们还是同门师兄弟。这样的翩翩君子,我毁了一个,就能毁第二个……哈哈哈哈,你瞧你,别着急啊,只要你好好活着,我保证不动他。”
祝予怀在屏风外听得一清二楚,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出身雁安,与他是同门师兄弟……那病榻上的人,是定远伯?
第121章 雪崩
于思训带着陷阵营主力抵达雪山后不久,刹莫尔和武忠也带着粮草和御寒的物资,从湍城赶了过来。
但让卫听澜没想到的是,易鸣竟然也混在运送物资的辎重队里。
“我昨日在湍城投了军。”易鸣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说,“现在我也是北疆的兵,我想和陷阵营一起进雪山。”
卫听澜直接拒绝:“陷阵营不收新兵。”
易鸣急了:“多我一个能怎样!”
卫听澜没空与他争执,不客气道:“你那三脚猫功夫,自保都够呛,想活命就老实留在后方做你的辎重兵。”
卫听澜让人赶走了易鸣,自己忙着指挥众人做进山前的最后准备。
北境雪山一年四季冰封雪盖,虽不至于像冬日那般雪虐风饕,但防寒措施仍旧必不可少。将士们要更换保暖的衣物,马匹也要披上皮毡,打上防滑的特制马蹄铁。
在驻防营的协助下,陷阵营抓紧时间整顿完毕,饱食休憩后,就向雪山开拔进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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