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一股平和睿智的风度,就像是她经常能看到的那些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们。像是私塾先生,像是诗文学者,独独不像是一个疯子。
也许她本来也不是一个疯子。
瓶女婆婆已然年过古稀,她的这位姐妹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岁的大旱里,站在槐树脚下,凝望着八门幻境,漫天繁星。
“你明知道那只是个幻象。”
瓶女说,声音温和。
黎应晨说:“但是我还是会护着她,正如我护着每个小女孩。”
瓶女无声地笑笑。
她的表情仍然平静,只是回转过身去。
刹那间,天地变色。
狂风怒吼,激起千层落叶,纷纷扬扬地翻滚涌起,砸在墙上,一窝扑碎。碎裂的石子刮在黎应晨的脸上,嚓的一道血痕。黎应晨伸手护住头脸,扬声道:
“针女!”
何须她喊。针女蓦然张开皮囊,身量鼓起,铁针钉在原地,替黎应晨挡住所有风霜。
瓶女坐在槐树顶端,垂眸一笑。她的座下,戏班上下几十口人的头颅在槐树中堆叠,死不瞑目。那垂落的鲜血掀起一阵血一样的雨,随风翻滚,
邪祟低眉,血红色的眼瞳里压着几十年深沉的激愤与怨毒,椎心泣血,已成风暴。
“何处死门洞开,九死一生?何处可让戏班挫骨扬灰、形魂俱灭、死无葬身之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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