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sp;禾央迷迷蒙蒙醒来,她躺在柔软的床上,盖着张棉被,是医院的,纯白色,没有异味,有股洗衣粉的清香。困意未消,她被阳光照射得眯起眼,伸手挡了挡,窗帘拉动的声音响起,耀眼的光被挡住,她晃了晃头,眼前的视野带着几圈亮光,等了好久才恢复正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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掀开被,她坐起来,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。男人清瘦的身影被阳光勾勒,他靠在窗前,微微垂头,比熟悉的何城要瘦很多,穿一身病号服,蓝白条纹,屋内开着暖气,他的脸颊苍白得几乎透明,唇没有血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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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几乎沉在阴影里,察觉到她投来的视线,才慢慢站直身子,往她身边走来,在离她两步远的位置,站定。他蹲下身子,禾央这才看清他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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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两颊消瘦,几乎没什么肉,睫毛浓密,微微上翘,眼窝很深,或许是瘦弱的原因,显得他孱弱可怜,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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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禾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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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城的声音沙哑,却意外的平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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禾央垂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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泪珠不受控制滑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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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城在口袋里掏了掏,什么东西都没掏出来,有些歉意的表情,他没伸手去给她擦,指腹被他捏住,只是静静地蹲在她的面前,给足她回神的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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禾央被他的眼神注视,渐渐开始抽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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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眼神太温柔。是那种怕靠近会伤害她,不得不远远地站着,用沉默的背影挡住吹向她的寒风。她都看到他的动作了,明明想给她擦眼泪,却最终放下手,满脸的自责和难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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禾央哭的时候,鼻涕会忍不住流下来,身边没东西擦,她觉得很难为情,又被何城故作不熟的态度刺.激,她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,完全不管眼泪鼻涕,有些小心翼翼,又带点难过地问他:“你有记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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