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

他常用的整套茶具，泡好不久的热茶升起袅袅轻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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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青檀牵着魂不守舍的晏归尘在椅子上坐下，放手时他整个人一惊，脸上全无血色，双眼盈盈望向楚青檀：“师兄，我们这是在哪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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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青檀按住想摸他脸蛋的冲动，慢慢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：“不必担心，没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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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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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归尘双手捧过茶盏，低头愣愣看着自己的指尖，视线慢慢变得模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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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双手白皙修长，骨节秀气，却无人知道，它们曾经被浇过猩红的铁水，十指被一根一根碾得粉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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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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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的自愈能力比人类强，伤口会自行恢复，就算是断肢也能再生。但晏归尘有时会痛恨自己这份异于人类的能力，因为这意味着他即将面对的痛苦永远也看不到尽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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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幼时他不明白周围异样的目光因何而来，努力尝试着结交朋友，可那些和他长着同样面孔的人们，总是斥他“孽畜”、“妖怪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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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死心，茫然的一次次尝试，直到某个夜晚，他来到万仞峰下，第一次看见了自己真实的模样，那样怪异，那样丑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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杯壁缓慢透出滚烫的温度，与之相接的指尖泛起尖锐痛感。晏归尘却仿佛丧失了痛觉一般将它越抓越紧。直到楚青檀拉开他的手，淡淡说道：“给你茶不是为了让你自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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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皙的指尖烫得通红，晏归尘把手缩回去，终于从那种恍惚的情绪中抽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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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向楚青檀，这个人是他的师兄，同样也是折磨了他许多年的人，可这些日子却发生了变化，上一秒恨不得让他去死，下一秒又可以在面临危险时挡在他身前。从前他以为自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，可现在他又不确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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