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眼看她在这鬼地方的唯一一個活人同伴大步进去了,麦明河不进好像也不行了。
她一走进去,就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颤;太平间里的气温,比外面低了至少有三四度。
“找个空床,”红发男人打开太平间的灯,自己掀开一张床上的白单子,躺上去。“学我,从头到脚都蒙上,别动。已经躺了人的床,不用去管它,没事的。”
麦明河瞪着房间一角的停尸床——那张床上的白布单,高低起伏,形成一个人体轮廓;房间灯光时不时闪烁一下,她也看不清究竟对方有没有呼吸,更不知是人,是尸体,还是居民。
反正那具尸体听见他们进来,没炸起来向二人问好,大概算个好事。
“那个……”她指着停尸床,才说了两个字,红发男人已经快手快脚地躺好盖好了,从白布下催一句:“快点的吧。”
偌大一个太平间,转眼就剩麦明河一个站着的活人,和两具蒙着白布的人体。
她往停尸床上钻的时候,都有几分恍惚了:一个八十六岁的老太太,先进了医院病房,又进了医院停尸房,倒是非常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。
今晚经历,简直像是一个隐喻;具体是什么,她智慧还不够,想不出。
红发男人从白单子下叹了口气。
“初次进巢穴的人,就是麻烦,什么都不知道。”他压低声音说,“我最不喜欢的工作内容之一,就是给组里的新人培训。”
“我也不愿意躺在太平间里啊,”麦明河答道,“人活着就避免不了要干点不喜欢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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