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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肌肉发颤、浑身发抖的情况下,倒也不耽误说话,气息颤颤地说:“你跟個大肠蛔虫似的住在人身子里,你没有人生经验。人过这一辈子,哪有不受挫磨,不艰难的?可是吧,人生也总在伱想不到的时候,给你一点光亮和温柔。
“就算你今天给我弄死在这儿,拿我当原材料出产居民,我也不痛苦不愤怒。我本来就没有多少日子了,一天天躺在床上,像个枯壳似的。最好的已经永远过去了。但在人生结束以前,我还能重新年轻、重活一次,以记忆中自己的模样死去,谁能有这个运气?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温柔了。我挺高兴的。”
“住嘴!”乔纳插不进话,哑声喊道:“住嘴!”
“人上了年纪,难免有点絮叨,一说就停不下来了。”
乔纳好像很生气,自己先以身作则住了嘴,把嘴唇紧抿成一条线;一个人和一个人头,在各自粗沉呼吸声里,安安静静地进行了一会儿反向拔河的活动。
麦明河果然没忍住,又说话了。
“你钻进乔纳身体里,难道他自己就不剩一点自主意识了吗?喂,小伙子,你还在里头吗?你管一管那只脑虫子呀,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。”
乔纳一张脸早就被挤得毛细血管爆裂了,脸上尽是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血点,活像一颗鼓涨的紫葡萄,可他好像也不在乎,对麦明河的话更没有反应,仍在拉门。
人就怕钻牛角尖;现在看来,不是人的东西,钻了牛角尖也不好办……
麦明河知道,自己体力肯定不如乔纳。
哪怕她恢复年轻,身体有力了,那也是跟八十六岁的自己比;而乔纳身强力壮、常出生入死,二人本来也不在一个水平线上——更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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