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对方，可过去这些年，他大部分的时候，并非真的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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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在这一秒，在这一瞬间，当屠震看见肯恩眼中那鲜明的情绪，他确实了解，清楚知道，那满布他眼底，充塞他全身上下每一寸细胞的情绪是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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愤怒、不甘、愧疚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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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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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，是积压在心底的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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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，恐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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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不会！它只会让我看见我有多蠢，让我看见我的失败，让我看见即便我用尽全力也无法抓住她，让我看见我有多么无能为力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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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如此害怕、那么空寂，为那个女人可能的遭遇感到惊慌忧虑，以致压在心中的话，就这样失控冲出了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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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眼前这家伙，忽然间，屠震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一直在作恶梦。为什么被枪击中还要站起来，为什么明知不该抵抗应该要先求保命，却依然在枪口前站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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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之前，这家伙一直表现得相当镇定、十分冷静，他知道肯恩担心那个女人，会担心是正常的，但他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在乎，这已经远超过对一般受害者的同理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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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然，湛可楠对肯恩来说，不只是一个需要被拯救的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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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抱歉我不是”肯恩吞咽着口水，垂眼挪移开视线，耙着散乱的发，深吸口气，粗嗄的道：“我不需要止痛药我只是我需要听到一点好消息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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屠震看着他，松开了握着按钮的手，放下了水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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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为另一个人担心受怕是什么感觉，恐惧会像只大手紧抓着他的心，随着每一次的没有消息，将他的心抓得更紧，紧到他无法呼吸，以为自己就要窒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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