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那是看死人的眼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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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长思从地牢出来的时候，月上中天，薄薄的月影披在他身上，镀了一层如梦似幻的光影，他手里拿着一只素白的帕子，正仔仔细细地擦他的十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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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血从他的指缝中砸在地面，他面无表情地拂去，直到那素白帕子变得血迹斑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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祈安匆匆赶来：“王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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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长思眼皮都没抬：“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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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属下打听到的消息，今夜子时末，张觉晰请了如意楼青公子入府唱戏，算算时辰，戏班子应该已经到了，派去接青公子的人应该也在路上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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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长思一顿：“如意楼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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祈安默默垂下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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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意楼乃是嘉定城中最大的一座青楼，里面不光有女子、还有侍奉人的男人，大魏民风开放，好男风不算什么大事，只是这边顾长思捉拿张觉晰手底下的人，严刑拷打一天一夜了，他不信张觉晰什么都不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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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情境还能有闲情雅致听曲儿，可见不是没脑子就是有底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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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长思勾了勾唇角，露出一抹讽刺至极的笑意：“他倒是逍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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祈安也随他笑了下：“小的这就派人去拦住那小倌，叫张大人来过府一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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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。”顾长思左手一抬拦住了他，“人家深夜软玉在怀、喝酒听戏，说不定还宴请了什么贵客，咱们用不着上赶着去打人家的脸、扫人家的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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祈安从小随侍顾长思左右，对他所有话语中藏起来的意图都了如指掌，登时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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