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3章

但你该庆幸，于天下人而言，起码在昭兴十六年之前，你都是个很好的皇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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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必与我道歉，这些年，我无愧，也无悔。如果你真的看清了，真的看清了我的父亲与母亲，真的看清了我，就请你，他日地下相见之时，就向他们、还有那些因为你的疑心而枉死的人们，诚心诚意地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，至真至诚地，向他们道个歉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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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长思长揖一礼：“太医说，陛下圣躬还需多修养，就不多叨扰了，臣告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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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毕，他转身便往殿外走去。宋启迎这才发现，因着他大病初愈，身上的大氅显得又黑又重，于是露出来的那截脖颈细长白皙，整个人逆光而立，仿若降世的神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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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晞——！！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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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长思脚步猛地一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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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启迎终于唤出口了，那个名字，那个令他羞愧的名字：“小晞，你告诉三叔、告诉三叔一句实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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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当真从未想过要坐上九五之尊的位子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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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当真……从未想过当皇帝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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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问题在宋启迎心里困扰了太久，他有预感，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有机会这样真诚地、毫无戒备心地、毫无算计心地问出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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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也是他最后一次这样坦诚地见到顾长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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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长思的背影微僵，良久，他转过头来微微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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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南好，风景旧曾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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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，他就大步流星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明德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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徒留宋启迎僵在原地，刹那间，几乎感觉到血液都在逆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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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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