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起棋就几乎要阖上眼皮,抬手挂断了这通电话。
睡眠被一阵自胃里翻江倒海的痉挛中断,路起棋蛄蛹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呕吐,吐到后面,往下瞥一眼,看到一堆红红粉粉的东西。
她一怔,脑子转不过弯,胆战心惊,感觉自己突发恶疾离入土不远。
等冲干净了,才想到是牛排。
回到床上,发现又有来电。
廖希说不回消息,怕你睡过头又不按时吃饭。
路起棋扣住床单,往指尖绞起一块,缓缓开口:“是我妈。”
“廖希。”
她叫他,一边抚平发皱的棉布,低声说:“她的小孩没保住,我刚刚在安慰她。”
她猝然提到这个平时闭口不谈的话题,廖希沉默了一瞬,
“棋棋,你觉得难过吗?”
“我不。”
照以往,路起棋应当多少有感怀,但不巧她正陷在自怨自艾的情绪里,能扮演正常人说话就耗尽力气,更别提共情。
路起棋说:“我心如磐石,不以爸喜,不以妈悲。”
廖希说:“ok。”
于是刚才凝重的气氛被搅散不少。
只有问话难堪地哽在喉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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