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 噩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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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薰一直认为能认识聂楚楚是他人生中最幸运的事，因为聂楚楚的关係，欧阳啟程才会对他照顾有加，然后，又因为欧阳啟程的关係，他和段飞有了连系，他遇到了他的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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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楚楚之前问他，会不会恨她，他说不会，是真的不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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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他没有办法进去他妈妈的灵堂一样，他也没办法阻止他外公外婆搬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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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飞曾经问过他，会不会恨他外公外婆，他说不会也是真的不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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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他们弃之如敝屣地对待他，他也找不出该恨他们的理由，反而觉得他们恨他是理所当然的，毕竟，给予他另一半血液的人害得他们家破人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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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没有他，他妈妈就不用受这么多苦难，或许可以找个真心爱她的人，生个一儿半女地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，跟那首儿歌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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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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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有如果，那他也就遇不到段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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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他会偷偷地庆幸他顽强地留在他妈妈肚子里，庆幸完他又会陷入自我厌恶，他的存在带来那么多眼泪和伤痛，甚至是他妈妈的死亡，这样的他怎么可以享受幸福呢？太自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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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薰对着镜子皱眉头，镜子里的人也对着他皱眉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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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他休假，他应该去找裴清越报到，但他不想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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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段飞难得早早下班回来，两人吃过段飞带回来的晚餐后就一起去浴室，纯泡澡。艾薰笨手笨脚地帮瘫在浴缸里的段飞洗头发，洗完后，艾薰坐在段飞身前和他一块泡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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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飞手环住他，下巴搁在他头顶上问：「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？刚才也吃得很少。是不是真的都要我盯着才肯乖乖吃饭呢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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