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来,惠圆就只给他一杯热水。此人并没因为惠圆的善待而多看她一眼。他的眼神很空洞,装不进什么事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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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的次数多了,大家把他当成了摆设或者吉祥物。惠圆偶尔在领了薪水后会在“红海棠”买杯有折扣的红茶,端到椭圆玻璃下慢慢品。她不喜欢那些花绿胡哨的和仪式复杂的咖啡饮品,简单存真是惠圆的至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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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感到有道冲击波在身后,扭个头,发现他也坐在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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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又去买了杯折扣红茶,放在托盘里,压在餐巾纸下,请你喝茶,惠圆说,放下,依然回到她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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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很瘦弱,感觉长年不健康。也不爱晒太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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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圆想,可见这世上可怜人不少,自己并不是最可怜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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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离开时,特意去看了,红茶还有半杯,但是他惯喝的热水杯底有一丝红印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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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作后的惠圆学会了化妆,发型也变来变去。“红海棠”不去了,因为那段时光结束了。这次却难得地想起了他,无缘无故地占据了她的“旧时光”的核心,惠圆瞧着磨旧的桌子边缘,起了一丝难过,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?互相都不认识。毕竟是个陌生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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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圆抖包袱时,隐隐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。她放在手里捏了捏,又放到鼻子下闻闻,恍然大悟。郎中的烟盒也都是这个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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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着的东西是谁的,惠圆一时难判断,里面缝了个小布条,用碳水笔写着,对不起,不过,你终于长大了。我可以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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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圆想想那张照片的人,小时候的样子难分男女,包袱里的东西是一个叫“妞妞”的,应该是个女孩子。为什么给她?因为她就是“妞妞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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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圆的头又疼起来,她不敢再深想,停止思考。这是她那一年大病后的后遗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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