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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圆坐下来,开始回想酒醉时。她的大脑像被注了遗忘剂,很多片断都要靠东西刺激。比如看见花,她会想起来前后一点细节,那么酒呢?酒之前是什么?惠圆竟然想不起。她抱着自己的头猛烈捶打了一下,光着脚,踩在地板上,用冰冷刺激自己。冷得不够,她又开开了窗。天正起了北风,呼呼地冷风往屋里和惠圆的身上灌。她张开臂,迎着风打了个哆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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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把自己整感冒了。又回到了那一年,烧得人事不醒。那一年,还有室友。这一年,她孤零零地躺在床上,等死。或者等死神把她救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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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觉得自己滑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洞里。洞很深,也很黑。她想走,拔不动脚,两脚陷在泥泞里。她想喊,嗓子里燃烧着一团火焰。眼看就要烧光她的脸,烧光她的头发。她无能为力。只能等到这团火烧干自己,变成一具干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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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里,黑洞里似乎下了雨,可就那么一两滴滴到了她的脸上,唇上。她想吮两口来灭灭火,嘴上却像搁了两把刀子将她的喉腔割开了。她放弃了求生,不想再徒劳挣扎,等着死神来拉起她,她会脱掉鞋,脱不掉,她会锯断腿。惠圆不知那个黑洞何时竟给了她如此果断,如此大的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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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长而刺耳的电话像菩萨的手将惠圆从地狱大使手里拉了回来。全身酸疼得厉害,起不了身,她摸索到手机,努力了三次,从眼缝里看到一个陌生电话,她开了拦截,这是一个骚扰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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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得关上了,连窗帘也大概被风吹得合了上。惠圆抓了抓枕头,努力让自己上身坐起。她不知昏睡了多久,头发都打结了。唇裂出了血,她记得梦里的湿润,想着定是自己喝了自己的血,还当成蜜糖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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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肢烧得轻飘飘的,却把脑子又烧好了一半。她想起酒醉前也似这般梦里的情景,掉进了黑洞里,黑漆漆地,却能看见自己的眼睛。封锐似乎在她掉进黑洞前还在问她:你在找谁?她迷濛中回答:一个……我弟弟。不知道封锐听到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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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说,一个坏蛋。多年的自我培训让惠圆形成了敏感词的条件反射。她无意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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