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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儿子走了,陈文赞问老妻道:“这几日,家里的黄豆还能换多少银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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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十石,卖了七石,当还能再卖得十二贯钱。”妻子温柔地答道,“到时加上年前攒下来的,足够让老二读完整个学年了,另外,姑娘的嫁妆,也够老大娶个媳妇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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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眉宇间虽然都是生活的风霜,但在说起这事时,却是喜滋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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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家本是在江东讨生活,前些年,建康城风起云涌,吴兴的郡守以服役之名,挑选壮丁前来建康,参加了“吴兴运河疏浚业务”招标,赚了许多钱,换了大量的机器,在吴兴纺织羊毛、丝绸,而陈文赞是其中一个因着丁役留在建康生活的普通汉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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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在建康城生活,他们夫妻还有陈家其它几个族人,租佃了这里的菜地,赚了不少钱,家里的长子因为识字,也很轻易地找了一份在码头记录的活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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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让他们满意的,就是家里孩子们都能顺利求学、读书,有了大好前程,尤其是最近,他们靠着书院的机器,发了大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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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轰鸣机器,在他们眼里,那机器一点都不吵,只要能让孩儿们过得好些,连那呛人的烟雾,都是好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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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一边,陈霸先才出门,三弟就悄悄摸摸地从窗外翻了出来:“哥,你别害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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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害你了,”陈霸先理直气壮地道,“这豆乳一般人还喝不上呢,你休要胡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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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办法,他们家开了个豆腐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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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前,祖夫子弄了一个铁制的大机器,能以煤推动,但又重又沉,还挺耗费炭石,夫子说此物废了,既不能放马车上,也放不了大船上,动力差得太远,准备把它拆了回炉重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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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霸先和几个学生却觉得大有可为,便说服了师长,把这机会赊去做些小生意,买机器的钱他们会想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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