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清楚这种暴怒的来由,只知道满腔愤怒无处发泄——他甚至想扯着早已死了的温絮白坐起来,让这个人看看,身边血脉相连的亲人都是什么嘴脸。
温絮白活着的时候,每次看到那张温和平静的脸,裴陌就控制不住想要撕下那张虚伪的面具。
他要看温絮白和他一样痛苦,一样煎熬,温絮白应该和他一样恨,他们相互惩罚和报复,他们该被恨折磨得喘不上气。
他们两家都是一样的,一群唯利是图的冷血恶徒,凭什么温絮白就能过得不怨不狠、平淡怡然,甚至有心情养花种草摆弄相机?
凭什么温絮白就能有心情去看那些破烂风景?!
……
裴陌靠在后座上,他枕着手臂,自虐似的慢慢咀嚼着这些恨意,让它们渗到骨头里。
这种暴怒随着温絮白的死,随着那个半透明的影子从他的车上离开,被架起的干柴炙烤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,不受控地向外溢出来。
裴陌的神情依然很平静,平静到漠然诡异。他不带语气地讲温絮白在温家的处境,讲温煦钧那个王八蛋有多冷血,现在温絮白死了,他没必要再给温煦钧留任何面子。
“……听懂了吗?”裴陌最后停下话头,问助理。
有些事他不便说透,但助理应该能理解他的意思。
把账单发给温煦钧,让他支付温絮白这些年的花销——不然的话,这些事会在坊间传得到处都是。
裴陌点了支烟,暴怒暂时发泄干净,他被一种混合着焦躁的痛快充斥,无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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