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5章

;她犹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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擦拭长发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，萧蕴龄一动不动地坐着，只有眼睛的眨动证明她在思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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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身前是一面将她完全照入的铜镜，镜面被打磨得平滑，连她颈边滚下的一串水痕都照得清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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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子中的女子已经褪去了青涩，眉毛舒展，眼神坦然，看不出一丝一毫胆怯卑微的旧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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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变了许多, 她不常回忆旧日的记忆, 连带着对以前的自己感到陌生, 她不喜欢从前的自己，因此时时刻刻发生的变化不令她排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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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她遗忘的太多, 终究一天她会被欲望吞噬，成为镜子中陌生的另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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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见过许多被私欲驱使的行尸走肉, 往往溃败于不知不觉的变化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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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蕴龄将手中因湿润而垂落成两截的纸张放下，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，认真将一顶长发擦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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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桌案上的烛台点燃后，她将泛着褶皱的纸张展开，提笔重新写了一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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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蕴龄亲自将审问结果送到沈策手上，他低头看着内容，因而没有发现萧蕴龄的眼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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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，不放过他的任何表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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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策会认出她的字迹，知道这是经由她书写后的版本，萧蕴龄好奇他是否会怀疑她的用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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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垂眼认真阅读时，可以看到一截浓密的睫羽，往下是挺拔的鼻梁，而后是泛着病色的双唇，短短几日，他的双颊瘦得凹陷下去，看着孱弱了不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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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策只看了一遍便将它收入怀中，既没有敷衍她的心意，又不至于仔细得让她觉得他过于谨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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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辛苦你了，我会将它交给医师。”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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