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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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的天又黑了下来，巨大的黑幕笼罩着大地。这一夜雨林中的黑夜湿气很重，每一口呼吸都变得艰难，连虫鸣都稀稀寥寥直至寂寂无声，仿佛被沉滞的空气压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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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而一阵儿啼划破重重湿气，撕开幢幢黑幕，夜虫被惊醒，振动音翅，加入合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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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是会胜利的男子汉，在印第安人的簇拥下，怀里抱着初生的婴儿走近神坛。神坛上的老印第安人疾疾迎下，迎接新生生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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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直走到高洁身边，高洁看到了他怀抱中的那一个小小的、努力伸动的身体，还未从鸿蒙中睁开眼睛，但已能使柔弱的四肢有力地张展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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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生命的本能就是如此，只需一线生机，就能蓬勃生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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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生头一回看到生命诞生的高洁，不能不想起在她手里消逝的那一条小小生命，心里隐秘的痛稍稍触动了一点点，愈合了一点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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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望着于直，他的眼睛笑意吟吟，他用只有高洁听得懂的普通话说：“你又没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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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用普通话问：“你怎么办？你们怎么办？只有你和导演留下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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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直的表情平静笃定，一笑如常，“讲究信用的印第安部落留下了一个美国人和一个中国人，这不是一件坏事，当然狡诈的我们利用了他们的淳朴和讲信用的天性。不过，为了活命，我们得相信中国大使馆和美国大使馆。我叫于直，上海人，美国人叫abbott jones，芝加哥人。记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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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越过高洁，将孩子递给老印第安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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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西向导对印第安人说：“如我们约定的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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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印第安人打断了他，“送其他人出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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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直同美国导演被印第安人挡在神坛下方，高洁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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