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

象都变得模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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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记得他有一双灰绿色的眼睛，骑在马上射箭时只需要一秒来搭弓，是被丢弃在草原上的孤儿，亲手修建的第一座房子是准备和沈月岛一起组建的小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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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就是他们今生见到的最后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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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阿勒的送葬队伍里，沈月岛看到他的黑白照片被驮在马背上送往贺兰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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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那样淡淡地笑着，看向他终其一生都没有抵达的远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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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月岛离开草原两个月后，老额吉打电话给他，说阿勒在去往曼约顿的路上发生车祸，大巴车坠下山崖，二十多名乘客全部遇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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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到的残缺的遗体中，一块都没有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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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风了，头顶的红枫簌簌作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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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叶打着旋儿翻飞，落到沈月岛手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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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声不响，安静地凝望着湖边那棵孤零零的柿子树，回忆汹涌地在脑海中奔流，尽是他无处诉说的开头和断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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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些年他已经很少想起和梦到阿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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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是因为这半个月停了药，模糊的记忆才开始不受控制地反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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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年这个时候，草原上的柿子也该熟了，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机会，回去给他摘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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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铛——铛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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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堂的大钟再次敲响，惊飞一群窝在屋顶的白鸽，带出秋风阵阵，掠过柿子树的枝芽，掠过沈月岛的长发，掠过绿油油的草坪，来到霍深指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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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在二楼窗口，看向沈月岛的方向，手中拿着他喝过的杜松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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