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裴俭目色透冷,他与姬绗一直水火不容,之前贪墨一案,姬绗不计前嫌,请未曾洗清冤屈的他协助此案,待他洗清冤屈,又送礼示好,旁人眼里是化干戈为玉帛,但在天家眼里,一个长袖善舞的朝臣和一个孤臣走得太近了。
大理寺卿裴俭,可堪重用,可堪孤臣之名。
天家既然起了疑心,无论姬绗送来什么,他接不接受,都不重要了。
轿子停在眼前,裴俭却不上轿,翻身上马,双腿夹住马背,俯眼问了一句,“尸体在何处。”
“城北义庄。”
裴俭拍鞭,扬长而去。
城北义庄。
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臭气,而最大的臭味来自面前一具半腐的男尸。
尸体全身赤裸浮肿,胸腔腐烂,蝇虫萦绕在半空飞舞,嗡嗡嗡乱响,而他的面部虽然被水泡得肿胀,五官轮廓依稀可辨,乌发凤眼,剑眉入鬓,标致异常。
是世人印象里的逆犯谢易。
下属揭下白布一截儿,露出尸体的右手,竟有六指,更加确定。
裴俭盯住眼前赤裸恶臭的男尸,目光如炬,斩钉截铁:“不是他。”
世人传得玄乎,逆犯谢易并无六指,腕上却生着一粒宛若朱砂的红痣。
这具男尸并没有。
裴俭冷声:“寻他脸上破绽。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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