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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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，她是看不见的，虽然不是完全看不见，也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，但也就比瞎子强一点而已，她虚虚地看了一会天花，又转过头，去看她床头的那张小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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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不见，但闻得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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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糕点，有牛肉，有放凉的茶水和米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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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没有食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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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上的疼痛比昨天减轻了些，但仍旧附在骨髓里，一浪一浪地折磨着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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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感觉了一下，经脉全部爆了，两条小腿也都断了，内脏的伤不计其数，眼睛也看不见，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好地，可以说，是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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呵，废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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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她这平步青云的前半生，虽然起点极低，却一直稳操胜券，只要是她想做的事，就没有做不到的，她想要的东西，也没有得不到的，没人敢质疑她的能力，也没人会想到，她竟然也有这么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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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想起来，很多事其实有迹可循，只是她太自大，完全忘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魔，而是人心，太掐尖了，自然会惹人嫉恨，表面上装得姐妹情深，其实个个都盼着她能坠下深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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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，她坠下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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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必那些人，正举着杯子庆贺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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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腿，断掉的位置很整齐，也许将养数日，就能好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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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，即使养好了又如何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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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已经是个经脉尽断的瞎子，又能做什么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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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，她前半生树敌太多，不管走到哪里，都只会遭遇悲惨的结局，这个世界虽大，却没有她凌孤的一席容身之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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