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九十一 师与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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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拱叫唤皇帝，叫了好久却没什么动静，原来朱载垕已经带着冯保匆匆从后门溜了。高拱这才回来，连连摇头，口里说着：“不成器，不成器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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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左右无人，李彦直轻轻道：“君上若太成器，只怕肃卿你的日子便不好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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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拱正色道：“君上不一定要亲自治天下，但作为万民表率，行事却不可太过随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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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彦直说：“皇帝也是人，你压得他过紧，怕反而要出事。被人时时刻刻拿道德戒条来紧箍他，活得如同木偶一般，谁受得了？所以该放松时当放松，我看还是让他做个普通人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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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拱瞄了李彦直一眼，不阴不阳地道：“李公如此，是要把陛下圈养起来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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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词用得难听了。”李彦直微微皱眉，说：“朱天子也只是个普通人，我只希望能尽量帮他过普通人的生活，这对他，对国家便都是好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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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拱却正色道：“君明臣敬，这才是社稷之福。上位者若流于猥亵，如何治得这天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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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毕竟是刚直名臣，虽是借着李彦直青风上位，但既为内阁大学士，立场便站得甚定，不似在上海时那般曲意逢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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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彦直微微一怔，似有些不习惯，却也就没再说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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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处乃是潜邸，二人便不多留，却先往内阁来，路上李彦直问起京师情况，高拱道：“都督在外功勋日厚，我们在京师地位自然日稳，最近半年平安无事。那些宵小之辈，都不敢出头了。至于那些墙头草，更是老早就倒了过来，再无人为诸王说话了。至于太上皇，他在天津那边也安分得很，并无节外之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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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彦直是以武英殿大学士领兵在外，算来也是阁臣，进出内阁也不用别人批准，进殿后徐阶见到他，不由得一愣：“彦直你怎么来得这么快？不是还在通州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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