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8章

司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他瞳孔骤然紧缩，眉间的火焰标记突然亮了起来，其实他并不是听觉在确认，而是感知到了什么，半晌后，他颤抖着开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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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师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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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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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个的威力如惊天雷霆，司邈就像是回光返照那样，颤抖着向前爬了一步，他手里的东西松开了，那是一页纸，但他并不在意，他手脚并用地移动着，地面拖出一条狼狈的血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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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他向前，怜苍仙尊后退一步，远远望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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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个拒绝的动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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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邈大笑一声就剧烈咳嗽起来，污浊的面容下是纸一般的苍白，随后又因为咳嗽而涨得通红，他一直在笑，笑得快要咳出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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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前一世，第一次踏进怜苍山的那一天，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，洒落在苍翠的山峦之上，他活过两世所见到的风景，都不及那天的初阳令他神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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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那又如何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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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喜欢自己的所有选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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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鬼迷心窍，他刚才竟然动了想被这个人杀死的念头，哈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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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邈像是彻底放弃了，他的脸上有一种认命的颓唐神色，这个人嚣张跋扈、傲气凌云，狼狈在他脸上显得很奇怪，他像一只垂死的猛兽一样喘息着，他的性格从来都是复杂的，残忍的，傲慢的、充满野心的，渴望掌控一切的，此刻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颓废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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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身边，一道时间缝隙缓缓开启，犹如空气中破裂的大口子，是无边无际的深渊和浓重的墨色，还隐约闪烁着一些难以名状、看不清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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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江倚年说得不算全对，司邈是信任他自己的，最起码，他信任自己选择的道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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