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相逢 第93节

低，他已经半个月没洗澡了，头发都打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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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西楼喜欢被路母顺头发，他听话地枕在路母腿上，“娘帮我梳梳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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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母轻轻笑了：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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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是母亲的怀抱太温暖，路西楼没一会就睡着了，但他没睡多久，就被旁边传来的抽噎声给惊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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逃难的人居无定所，哪里能睡就睡哪，路父还在时，他们经常睡在野外，如今路父不在了，天又变冷了，路母带着路西楼找了一座废弃的寺庙，生了火和他睡在佛像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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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西楼以为寺庙来了外人，担心路母的安全，他睁开眼想翻身，却慢慢反应过来，觉得哭声有点熟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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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路母在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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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西楼又闭上眼，假装自己在睡觉，怕惊扰到路母，而他落在身前的手，早就紧握成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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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冬天似乎格外的冷，那天下了雪后，雪就没停过，断断续续地下了半个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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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母带着路西楼南下，因为衣服薄，吃得又不够好，很快路西楼就着凉生病了。可路母没有钱带他去看病，便只能让路西楼多穿点衣服，好在路西楼底子好，硬扛了几天就恢复过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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乱世生存本来就难，何况还是一个女人带着小孩，这无疑是难上加难。两人找不到吃的，更抢不到吃的，开始经常饿肚子，本来就瘦了很多的路母又瘦了，走路还咳嗽，路西楼看他娘这样，心疼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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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西楼知道路母需要养身体，可逃亡了这么久，起初他们还能吃干粮，若是运气好到还开着店铺的镇上，尚且能进店吃一碗面，亦或到路边买两个热乎的包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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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这些吃的没了，大家开始打野味，吃野菜，日子也算过得去。直到这些也没了，大家就吃树皮、树根，谁要是找到了好吃的，还会引来群殴争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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