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照亮一片如丝细雨。伏羲琴静静摆在石桌上,蚕丝琴弦上偶尔划过一道光。
赵灵素懵懵懂懂被他引至桌边石凳处坐下,就听他说:“上次见面时,你好像在弹一首曲子。”
赵灵素回忆起来,那是她遇险后的第二天,就是在这里,她心烦意乱地弹了半首《高山流水》。接着,就是他代萧铳提亲、两人发生争执那一幕了。
“是。”赵灵素侧过头去看他,问道:“将军想听?”
“劳烦姑娘再为我弹一遍吧。”
闻言,赵灵素也不忸怩,轻挽了下袖口,便覆手于弦,信手弹来。
前世她跟在太爷爷身边长大,学得最多的就是这琴、棋、书、画一道。大把的资源和时间砸进去,不说样样精通,至少是拿得出手的。好多琴谱她早就背得滚瓜烂熟,抚琴也已经养成了肌肉记忆,是以哪怕当下灯火昏沉,她也弹得流畅自然,不显丝毫钝涩生疏。
月挂西梢,雨雾朦胧,琴音绕梁。
萧延康背对着站在亭下一角,默默从袖袋中掏出一管竹箫,横在嘴边。
瑟瑟萧声渐起,毫无痕迹地融入轻灵琴声中,再随琴声走势渐强,给原本悲怆幽婉的琴音平添几分豁达傲然之气。
这一头,素手轻扬,芊芊玉指在琴面上来回拨动;那一边,惯使刀剑的粗砺大掌此时握着竹箫,骨节分明的手指前后跳跃。琴声弱则萧声盛,琴声涨则萧声落。彼中有我、纠缠裹挟。音符起落间,乐声如潮水般席卷着层层推进、高潮、落幕。
这是一曲心意相通的协奏,也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博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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