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

虽然他早就以其他渠道知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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糊涂了的爷爷大概是忘记世界上还有裴峥这个人存在，生病后糊涂的这两个月，对裴峥只字不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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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，裴峥还是听到了那个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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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料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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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母亲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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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我还是希望你清醒着，你糊涂了对我们都不公平。”裴峥轻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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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离病床有一段距离，但还是能闻到消毒水和消毒水盖不住的老人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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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已经很老了，裴峥有记忆以来，他就是这样皱巴巴的苍老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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嗯，只是比现在多一点水分，多一点活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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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年龄使他在裴峥的生命里，分外合适于扮演祖父这样的角色，他也应该是裴峥的祖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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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会再有其他的答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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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命运总爱开玩笑，开到裴峥头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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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峥自然是不服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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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缓地起了身，仿佛这屋子里腐朽的气息让他也苍老，拉扯住了他的动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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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套大衣的衣兜里放着一把小巧锋利的剪刀，爷爷躺在床上两个多月，该理理头发，免得到时候难为入殓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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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峥靠近床头半蹲下.身，这个位置能看到爷爷那截枯木头似的脖颈，其上虚弱跳动的青筋并没有意识到剪刀的靠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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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瘦得皮包骨头，青筋的位置很清楚，裴峥就算手抖，多扎几次也能扎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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奈何爷爷已经糊涂了，他糊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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