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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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痛侵咬着全身，陆怀卿捂着心口，一口血喷在铜镜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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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眼前的铜镜逐渐模糊，意识也混沌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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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似乎听到了兵刃交接的声音，又像是听到了漠北的雄鹰振翅，北风哀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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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风似乎更急，积压了好几日的雨终于落下，混着兵刃的声音，将她弥留之际的话尽数压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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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余一滴清泪，砸到白玉铺成的地板上，很快消失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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漠北的夏是炽烈的，没有长安那总是突如其来的暴雨，从不让人觉得粘腻不适，像是被烟雨锁在亭台楼阁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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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的天也总是澄蓝的、干净的，不会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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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怀卿被陌生的明光晃着眼，她的眉睫微颤，被光亮刺得缓缓睁开了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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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的景象一点点明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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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到早已记不清脸的阿伯在溪边饮马，还伸手向她示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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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怀卿记得这个阿伯，在几年后，漠北大乱时，他就被叛军打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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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伯在她面前被叛乱的士兵，活活敲碎了头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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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混着血的、白花花的不明浑浊物浸透了她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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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现在，阿伯向她招手，她也乖乖走近，接过他递过来的羊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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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……她也死了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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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用手虚虚遮掩明光，缓解眼眸被光刺痛的不适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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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怀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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