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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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立盯着袜子上残留的工地泥点，挤不出反驳的力气。雨还在下，银针样的雨丝击打在窗上，像陶运昌的言语刺在谢立身上，挑出茫然和鲜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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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前，年轻嘛。”谢立散漫地对在换台的陶运昌说。陶运昌不耐烦，他又换了几个台，只听谢立说，“现在我不会多想了。真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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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刚落，陶运昌就关了电视，他走到桌边戴上眼镜，摊开一本杂志无所谓地回答，“你最好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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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立张了口却没回应。或许陶运昌在深潭里潜行太久，他已然无力拖拽。他摇摇头，故作轻松地支开话题，“晚上怎么睡？那张软垫还在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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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阁楼，大柜最右边推门里。”陶运昌头也没回地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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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立依言上了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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阁楼也焕然一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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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露的房梁藏进水泥里，盖着麻布微微发霉的竹木柜，也改成了顶天的实木柜。唯有陶运昌奶奶的那张破旧变色的藤编椅，格格不入地放在一张软毛地毯上，在这个新式房间里显得多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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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立环顾后摸了摸藤椅，又打开大柜找到了那张卷成卷轴的，半人多高的软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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软垫用白布包着，有些沉。谢立站在原地想了片刻，还是下决心，连拖带拽地把软垫搬至二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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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运昌听到动静，皱着眉走过来，语气并不友好，“怎么搬下来了，上面才收拾过，睡阁楼不是很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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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了想叙旧。”谢立把白布揭开，意外地发现这张软垫非常干净，即使摊开了也没有半点灰尘，像经常清理。垫子图案上的米奇老鼠高举双手，似在重逢问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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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立感叹，“这个完全没有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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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干活。”陶运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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