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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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渐次传来一阵脚步，同时伴随着一道好听却不怎么耐烦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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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话就说，今天天锐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，你选的都是什么破烂玩意儿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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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许时悬不复白天的精英总裁模样，西装领带通通消失，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衬衣，显得禁欲又风雅，只是神色看起来十分生人勿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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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刚刚也在包厢独自喝了一轮酒，却只觉兴致缺缺，正准备洗个手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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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会儿许时悬一边往里进一边对着手机说话，但紧接着他一抬眼，便从洗手台的玻璃镜中，同程愿醉色朦胧的双眼蓦然对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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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处灯光昏黄迷离，却足够看清彼此眉目，两人静静凝望彼此，一时间谁也没有挪开视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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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恍如一场大梦，有时活的不过就是几个瞬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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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瞬间像一支破空的羽箭，弦无虚发，经久不歇地荡起风中的涟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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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时悬剩下的话不知不觉消弭在喉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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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程愿从镜中看向身后突然出现的人，似有些迷茫地歪了歪头，随他一动，脸上遗留的水珠滑过眼角，像无声无息地淌下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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叫人不禁去想，他哭了吗？是谁惹他哭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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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这会儿电话那头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方寂静：“我错了老板但今天好歹是你生日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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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及对方说完，许时悬干脆利落地摁下了挂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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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一凝神，镜中程愿已经收回目光，他半垂着头闭了闭眼，却只觉晕眩更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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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即动作迟钝地转身，扶着墙一步三晃地往外走，眼神俨然已经渐渐失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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