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热情地迎接进门,吩咐仆从照管她的行李和马匹,解释道:“姃娘子不在家,我来帮她经营几日生意,去年秋天我所在的竹萱楼被老板卖啦,北边又打起仗,我把积蓄交给姃娘子,助她招兵买马,而后暂住她处,帮点小忙。”
小莫举手投足间俨然姃府半个主人,热情为前桥等人张罗饭菜。前桥不好判断寄居在女同家庭中的原妓姐到底是什么角色,也不便深问,只打听姃瑞去了何处。
“姃娘子和颖妹、瞿郎带着女儿去昌定府啦,最近多雪,等天气好一些,便转道去往大亭府圣乡。姃娘子说多亏真嫄护佑,国难才有转机,听闻圣乡神像年久失修,她想带着孩子祈福,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上忙。她们是三日前出发的。”
前桥不禁苦笑,姃瑞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,可偏偏因此错过了重逢。她从小莫处得知,姃瑞和女儿都很健康,女儿名字取了“北孚”二字,本来是对时局的美好祝愿,前桥却听见诱荷的轻呼:“还好仗没有打在南边。”顿时觉得这名字没有初听时那般惊艳了。
唉,这个诱荷啊!自从送走述封军后,她就完全进入游手好闲状态,回京途中折腾不休。成璧在不熟的人、尤其是不熟的女性面前格外内敛,面对诱荷的逗弄常常不知所措,惜字如金,她也觉无趣,便拉着施克戎聊东扯西。
有人牵扯诱荷丰盛的精力,才让筋疲力竭的前桥有了静静思索的机会。
真嫄的信仰需要重塑,但也不宜像先皇那般过度重祀,国家应该在尊重传统和过分依赖中寻觅平衡,否则沉溺虚妄不说,还难免被人钻了漏洞。
希求男子当家作主,甚至奴役女性的思想还会长期存在,在将兴国纳入囊中后的少说十年里,都是一个需要被正视的重大课题。至于如何处理那些西部的蛮夷部落,也十分棘手,前桥继而想到,既然那些民众的“期待”可以制造出奉神,为何不能利用这种期待,重塑已经消失的奉阴婆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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