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台中间吊着的要犯已然晕死过去,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肉,在他的身下,除了一滩乌黑的血污外,还有一滩腥臊味的液体。
范忠看着眼前的一切,脑子有些错乱,他忽然开始在脑中疯狂回忆,方才殿下进来的时候,到底带没带身边的薛侍卫。
晏温丝毫没管范忠会怎么想,他审了两个时辰,身上沾了血污,若非要维持身为太子该有的仪态,他恨不得立刻就将这身脏衣脱了。
所幸大理寺的耳房早就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,小顺子也提前回东宫将太子的朝服取了过来。
晏温进去洗了许久,出来的时候身上已闻不出一丝脏污的血腥味儿,一直抽跳的太阳穴也慢慢平复了下来。
才算顺了口气儿。
李福安站在太子身后,替他理着衣襟,视线倏然一凝,惶恐地定在他耳后某处。
——那里有一条细细的、小小的血痕,瞧着也不深,且又是在耳后,十分不易让人察觉。
李福安心里一凛,殿下千金之躯,别是方才审讯要犯的时候,被那等低贱之人所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