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呆了几分钟,慢吞吞爬上边缘反身坐着,双腿悬空,左右望过几圈才想起来,这里应该参考了修黎的宿舍顶楼。
那里的每个顶楼露台都被大家改成了小花园,为防止细灰侵蚀,每晚还有龟鳖目精神体的向导们交替落下屏障护着。
可修黎一年里总不见得晴几日,缺光下,花草都长得瘦瘦小小的。
他正出神,突然感觉腕间有什么东西动了动。
是一缕从血管里抽出来的络丝,带着晶莹鲜艳的梅子色,穿过病号服,穿过灰色的空气,正往前延伸——
“原来有天台啊,”有个分外熟悉的嗓音说,“我还以为只有八楼呢。”
阮筝汀惊愣抬眼,心脏跟被人攥过一把似的,乱七八糟的情绪瞬息上涌,堵住了他的喉舌。
楼顶边缘攀上来一只手,青筋与薄肌在用力间绷起,而后有身影利落地翻上来,后脑那截一指来长的发揪在半空微微一扬,挂下来一缕红线。
那人双脚踏于顶楼、站定后抬眼望来的那一瞬间,阮筝汀突兀又荒谬地觉得,整个梦境正以对方为中心,不由分说且轰轰烈烈地亮起来。
他嘴唇嚅动:“你……”
“你要是再跳的话,”那人拍过手上和衣摆的灰,“我真的不管了哦。”
阮筝汀眨着眼瞥开视线,底气不足地说:“那只是消遣方式之一。”
那人愣了一下,半气不气地笑道:“行,我们阮向总是出奇的刺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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