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，觉得好笑。她抬眼望去，宋昏的身形在白帐中，隐隐绰绰， 显得更加颀长。他身后是佩着金错刀的金吾卫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巡视。更远处，镇宅的两个铜兽，嘴里各燃一支巨烛，将众人映出憧憧巨影，摇曳残雪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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抬头是天上一轮弯月，缺了半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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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训月望着宋昏凝神的侧脸，莫名觉得安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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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刻，忽被自己这念头惊了一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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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一夜之内，新官乍到 ，三条人命。人人做戏的朱府，查案是釜底抽薪。她如行刀尖，唯有此刻方得松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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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说来也怪，只因宋昏在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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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一会儿，宋昏褪去手套，朝她行礼：“禀大人，验簿初稿已写明。还请大人看过，再行定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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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训月接过，就着月光读来：“疑二女溺死......一女口有泥沙，鼻出细沫，鞋内沙泥。另一女发髻平整，无鞋，袜内干净，现已验明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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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直接跳到最后一行：“系一女溺水，另一女死于脑后重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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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意思？”裴训月问，“脑后重击，是落水的时候触到礁石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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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， 是指落水之前，就已经死了。”宋昏解释，“人落水后自然挣扎，所以手口有泥沙。如果落水前就已死，自然口鼻干净。因此，”他指指穿大红色披风的翠珠，“那一位女子，应当是在落水前，就已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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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骇然。连来回巡视的金吾卫都停了脚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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堂堂一个朱府，短短两天，竟出现了两个杀人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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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来人，命四个金吾卫今夜轮班值守此二尸，明日转交验所。”裴训月收了验簿，下令，“仵作长回来前，任何人不得擅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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